人生来就是为做事的。白天,我们走在大街上,看到熙来攘往的人群,行色匆匆,尽管表情各有忧喜,但都在忙自己想做或不想做而不得不做的事儿;夜晚的相对安静,也是在为天明的紧张而养精蓄锐,天一亮,依旧是行色匆匆。虽然收获的有成功也有失败,有幸福也有苦涩,但使人们生活得有声有色,有滋有味。偶然会想:啥时无事,在自己的家,沏上一壶茶,也好好地品味一下人生的悠闲。可一旦没事可做,又会立刻感觉到空虚和无聊,生命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。俗话说:“老不舍心,少不舍力。”大概也是发挥自己的生命优势、显示自己价值的一种心理折射。人要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,就要尽可能多地做事,孔子所谓“为之不厌”。子曰:“若圣与仁,则吾岂敢!抑为之不厌,诲人不倦,则可谓云尔已矣。”公西华曰:“正唯弟子不能学也。”(《述而》)“圣与仁”是孔子追求的人生目标,他自己认为还没有做到,只做到了“为之不厌,诲人不倦”。他的弟子公西华说:“正唯弟子不能学也。”正是这一点,弟子们学不来。“为之不厌”就是不停地做事,追求理想,永不满足;“诲人不倦”就是耐心教人,从不倦怠,永不厌烦。其实“诲人”也是做事。在孔子看来,选择自己想做的事儿,“为之不厌”就是通向“圣与仁”的道路,他以此执着地向自己的目标迈进。人谁也不愿意虚度年华,都渴望有所作为,可是有人成功,有人失败。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一个人的意志力。有人坚忍不拔,耐得住寂寞,持之以恒;有人贪图安逸,嚼不得菜根,半途而废。“为之不厌”靠的就是持之以恒的意志力。我们检点自己的人生行囊,之所以空空如也,就是因为我们的意志力不够,不够执着,三天打鱼,两天晒网。子曰:“譬如为山,未成一篑,止,吾止也;譬如平地,虽覆一篑,进,吾往也。”(《子罕》)《老子》有言:“合抱之木,生于毫末;九层之台,起于累土;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。”自我价值的实现,由“为之不厌”积累而成,功亏一篑,一切归零,等于未曾起步。人的一生“归零”的事情多,其价值也就大大缩水。项籍“学书不成,去;学剑,又不成”,患在“不肯竟学”(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)北山愚公,每天挖山不止,功在“为之不厌”。人活的是一种心态。心浮气躁,蜻蜓点水,常常功败垂成;乐天知命,春燕衔泥,功到自然成。孔子说:“我非生而知之者,好古,敏以求之者也。”(《述而》)“敏以求之”就是“为之不厌”,勤勉努力,探索不止。叶公问孔子于子路,子路不对。子曰:“女奚不曰‘其为人也,发愤忘食,乐以忘忧,不知老之将至云尔?’”(《述而》)“发愤忘食,乐以忘忧,不知老之将至”是孔子对自己生命状态的写实性描述。“发愤”是生命的内在驱动力,“乐”是生命存在的一种感觉,“忘食”“忘忧”“不知老之将至”(即忘年)是生命感觉的外化。“乐”到“忘食”“忘忧”“忘年”的境地,有如庄周化蝶,已入痴迷,是生命的执着。孔子之“乐”者何?“乐”“从我所好”,为做自己想做的事而“乐”。“为之”而至“忘”的境界,焉得不“乐”。人皆知“乐”之为“乐”,而不知所以“乐”。“禽鸟知山林之乐,而不知人之乐;人知从太守遊而乐,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。”(欧阳修《醉翁亭记》)以“莫予违”为乐者,难以知伯夷、叔齐之乐;以“位尊而多金”为乐者,难以知老聃、庄周之乐;以“对酒当歌”为乐者,难以知孔丘、范仲淹之乐。燕雀安知鸿鹄之志?这里又涉及到了人生价值观的问题。孔子曰:“益者三乐,损者三乐。乐节礼乐,乐道人之善,乐多贤友,益矣。乐骄乐,乐佚游,乐宴乐,损矣。”(《季氏》)在孔子看来,“乐”也有益有损。以遵行礼乐为乐,以称颂别人的好处为乐,以多交德才兼备的朋友为乐,是有益的;以骄纵恣肆为乐,以安逸游玩为乐,以宴饮纵欲为乐,是有害的。《论语》以“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?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”开篇,突出的就是这个“乐”字。但这“乐”,是生命成长的快乐,不是物欲满足的快乐;是人格不断接近崇高的快乐,不是“过把瘾”的快乐;是与他人共享人生的快乐,不是损人利己的快乐;是心灵的快乐,不是生理的快乐。李泽厚先生说:“与西方‘罪感文化’、日本‘耻感文化’相比较,以儒学为骨干的中国文化的精神是‘乐感文化’。‘乐感文化’的关键在于它的‘一个世界’(即此世间)的设定,即不谈论、不构想超越此世间的形而上世界(哲学)或天堂地狱(宗教)。它具体呈现为‘实用理性’(思维方式或理论习惯)和‘情感本体’(以此为生活真谛或人生归宿,或曰天地境界,即道德之上的准宗教体验)。‘乐感文化’‘实用理性’乃华夏传统的精神核心。”(《论语今读》)孔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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