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中医白癜风医院 http://news.39.net/ylzx/bjzkhbzy/index.html清晨,正忙着给花架上的几盆花花草草浇水,眼前陡然掠过一道黑影,定睛再看,天空碧蓝,明净透彻,如水洗过一般,窗外一株香樟郁郁葱葱,枇杷树上已经一片金黄,偶尔几声鸟鸣从远处传来……却并不见那飞掠过的影子,莫非眼花,正疑惑,那黑影儿不知从哪儿又窜了出来,伴着尖锐短促的鸣叫,向高处窜去。哈,是只雀儿。视线随着那雀儿上下腾跃,觉得和常见的麻雀、白头翁、鹧鸪长得有些不同。黑背白腹,长尾似箭,疾飞如电,是燕子。诧异的是惯于在稻花乡野,山林农舍逡巡的燕子如何钻进了高楼林立,车喧人沸的都市,是大都市绚丽的霓虹,抑或繁茂的绿荫?花间舞蝶和香趁,江畔春泥带雨衔。不期而至的燕子带来一丝惊喜,也带出了一段潜藏久远的记忆。祖宅坐落于苏州震泽古镇,祖父母健在的时候,每年总有机会随父母去住上几天,玩上一阵子。乡镇多毗邻农田河塘,动物家禽的领地和人的住地盘根错节,猫狗鸡鸭之类走东串西自在得很。客堂用餐时,狗儿会机灵地伏在桌下,等着散落的汤水骨头;猫儿乖巧得多,候着阿婆的菜篮子,摇着尾巴在阿婆的脚边盘来盘去,末了,总能叼到一两条小猫鱼,尽兴而去。至于鸡鸭,白天在外疯了一天,暮色初降,便早早排整齐了队伍,忙不迭地往屋子里赶,飞上草垛子或钻进旮旯角里,把头儿埋进翅膀里,旁若无人地呼呼大睡。孩童们并不稀罕这类司空见惯的景致,倒是挂在檐角的那几个燕窝,常吸引我们引颈张望。热闹的是清晨,燕窝里叽叽喳喳,陡然跃出几只大燕子,绕梁几匝,半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,忽啦啦地向外飞去,倏忽便没有了踪影。燕窝多居老宅的屋檐梁角,可望而不可即,最是撩孩童的心。燕窝里究竟是怎样光景,有没有小雏燕,有胆大顽皮的孩子趁大人们离开片刻的工夫,八仙桌上叠了几把椅子,扶着边墙,颤巍巍地攀上去,但常只匆匆张望了一眼便慌慌忙忙地爬下来。老话说,燕子是喜鸟,谁家屋里有燕窝,那是这家人家的福气,燕窝一旦被人碰了,沾了异味,燕子便不会再来住了。对于禁忌,孩童们多少还是有点忌惮的。“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”诗豪刘禹锡的一曲感怀让传说有了些端倪。王谢之堂,房大,院深,檐宽,人静,很能保证燕子的生活品质。而富贵之家则以莺歌燕舞当作富贵的好兆头,不仅不嫌燕粪淋漓,更在屋檐头瓦上雕琢上燕雀图案,有取燕婉之欢意,正合了两厢取悦。但谁也由不得日月沧桑,时过境迁,衰落破败的王谢之堂自然留不住有要求的燕子,温暖、温馨的寻常百姓家迎来了纷飞而出的燕子,迎福之说或由此而来。燕子是候鸟,春来秋去,似有约定,又无约定。一期一会,但凭缘分。亘古的习性却演化成了一种寄托、一种期盼。暗牖悬蛛网,空梁落燕泥。燕子走了,还会来吗,太多的隐喻纠缠着人心。难耐的是清冷的冬日,空空的燕巢悬在半空,和灰蒙蒙的天浑然一色,透着落寞。想不到的是南方的田野,正漾着连绵的青绿,燕子矫健地飞舞,欢快地忙碌。这一刻,故乡或只是她心里淡淡的影子,直等到大地微微暖风吹,渐渐想起,远方的家,才会再一次振翅,迎风而上。那日黄昏,在家附近散步,随意走进一条小巷,忽而发现新开了一家养老院,鲜亮的牌子,明净的屋舍,三三两两的老人闲坐在院子里,或低着头陷入或深或浅的瞌睡中,或目光散淡地望着门外匆匆走过的步履。初秋的风还带着丝丝暖意,晚霞将老人们的身影映得一片玫红。一个熟悉的黑影从眼前掠过,一忽儿,又一个,是双燕子,从高处俯冲下来,临近楼前,猛地收了翅膀,身子直立起来,伸出脚爪紧紧扣住屋檐,看清了,那只小巧的燕窝正挂在走廊的一角,悬在老人们的头上。有老人被燕子归巢的欢叫声所撩醒,抬起头看看,笑了,露出缺齿。燕子初来语更新,一声声报内家春。燕子归了,老人的心许也落定了。(张为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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