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雀

古代志怪故事白羽公主

发布时间:2022/11/20 8:37:08   

抚州举子王梦羲进京赶考,中榜回来,志得意满。去的时候走的旱路,回来时想领略下长江风光,雇了条船一路慢行。青山绿树,红花翠竹在眼前慢慢驶过,风平浪静的傍晚,斜阳倒映水中,鱼虾不时跃出水面。王生只觉得天是那样蓝,风是那样清,这个世界真是比佛经记载的琉璃世界还要美好。

一天下午,小船驶过一个渡口,紧贴江边有座不太大的庙,牌匾上写着“黑风大王庙”,庙前的台阶上落着好多乌鸦聒噪乱叫。还有一些在庙的周围盘旋。船工说道:“官人,这里是黑风渡,风高浪急。黑风大王非常灵验,路过的船只都要前去祭拜,才能平安度过。”王生素来不信邪神,又加上意气风发之时,不屑地说:“不久我就会被朝廷授予官职,上跪天地,中跪朝廷,下跪父母,黑风大王是哪路妖神?我怎么能向他跪拜。”

船工没办法,只好继续行驶。还没走出黑风渡,风势渐大,一群乌鸦飞过来,盘旋在小船上方。船工赶紧向空中抛洒饭粒,碎肉,乌鸦纷纷低飞啄食。王生拿出弹弓,对着其中最大的一只一弹子打去。一阵狂风,乌鸦们飞走了,波涛汹涌,眼看无法前行。王生也头痛起来。

船工急忙把船靠岸,硬拉着他来到黑风庙。走进庙里,只见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鸟头人身塑像,身披黑斗篷,脚踏战靴。船工拉着王生跪下,啪嗒一声,供桌上掉下一个弹丸。王生捡起来一看,正是自己刚才发射出去的那颗。他不由心惊,脑袋疼得更厉害了。

就在这时,他看到神像后转出两个黑衣力士,不由分说把他拉起就走。走了半里,来到一处大殿。船工和仆人没看到黑衣力士,只看到王生突然跌倒昏迷不醒,大家手忙脚乱,胡乱叩拜一番,然后把王生抬到一个客店,找医生诊治。

再说王生,被两个力士带到一处大殿。殿上端坐一个黑衣王者,样子非常凶恶,殿下分两行站着百十个黑衣侍者。大王怒气冲冲地喝到:“王梦羲如此大胆,竟敢对本王不敬。今天不重重惩罚,我也枉叫了黑风大王的名头。”

这时从旁边走出一个黑衣女子,胳膊上绕着一条白纱。女子上前说道:“叔叔息怒,这是个中第的举子,阴榜上有名字的,如果杀害,肯定不祥。不如让我带去调教几天,让他吃些苦头,然后就放了吧!”大王沉吟片刻,点头说:“那好吧,暂时让他做侄女的仆人吧!”

王生跟着女子出来,得知女子叫做白羽公主,黑风大王是她叔叔。公主并没让他吃什么苦头,只是做些简单的杂物。大多时候让他穿上一件黑衣服,变成一只乌鸦,公主也变成一只翅膀上带白羽毛的乌鸦。王生跟在公主身后,有时候在江面上飞翔,有时候在黑风庙前的台阶上歇息。虽然轻松闲适,王生却非常焦虑,多次哀求公主释放自己。

某天夜里,白羽公主把王生召唤到跟前说:“我知道你日思夜想,归心似箭,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办,只要办好了,马上就可以回去。”王生听了,急忙问是什么事。公主说道:“黑风渡的鸟群本来由我父亲掌管,他和叔叔因为吃了仙草,都能够行走在阴阳两界。我父亲无故失踪,叔叔才接管了这里。我叔叔残暴成性,在他带领下,偷盗杀戮,敲诈过往船只,作威作福。附近的鼠兔燕雀几乎都被杀尽了。他虽然表面对我很宠爱,对我的要求几乎都会答应。但我怀疑父亲的失踪和他脱不了干系。我要重新统领我的家族,让他们走上循规蹈矩的旧路。”

王生听得出神,公主接着说道:“在大殿后的屋子里,有一面号令鸟群的令牌,叔叔设置了咒语,鸟类都进不去。你是生人的魂魄,却不受限制。只要去偷来这个令牌,我做了首领,你就自由了。切记除了令牌,不要动屋子里的任何东西。”

王生当天晚上悄悄去了那个小屋,门上有一把大锁,对王生却毫无妨碍。他推门进去,里面堆满了金耳环、手镯、项链、以及银杯银汤匙等东西。看样子都是从民家偷来。他谨记公主的嘱咐,丝毫不动。中间桌子上的盒子里放着一个玉牌,能有半个手掌大,晶莹透彻,上面刻着一个鸟头。

王生拿了玉牌回来,公主喜出望外,让王生在屋里等候,她拿着玉牌迫不及待地出去了。

早晨,白羽公主回来,精神焕发地对王生说:“我已经做了家族首领,历数了叔叔的罪行,把他驱逐出了家族。”说完挺了一下腰背,又接着说:“承蒙您的大恩大德,再玩耍一天吧,明天带上些小屋里的金银,送你回去。”王生也很高兴,穿上黑衣,跟着公主翱翔一番,又落到黑风庙前的台阶上歇息。两旁的乌鸦们都很安静,果然和初次见到时大不一样。

忽然一条小船从庙前驶过,船上有几个驻守渡口的小卒。其中一个拉开弓弦一箭射来,正中白羽公主,贯胸而过,白羽掉到台阶下面扑扇几下翅膀不动了。

鸦群愤怒起来,纷纷扑向船上的士兵,抓他们的脸,啄他们的眼睛。王生也跟在队伍中,拼命扑向那个拿弓的小卒。船上的人拿起刀剑棍棒抵御。王生觉得一阵剧痛,被那小卒刺中脑袋跌落到江水里。

王生跌落江水的一刹那,却在客店醒来。仆人和船工欣喜万分,赶紧围过来问候。王生来不及细说,翻身下床,带着仆人来到江边。那条小船已经撞上暗礁沉没,听幸存的人说,黑风大王昨晚托梦,让他们射杀一只翅膀上有白羽的乌鸦。

王生找到白羽的尸体好好安葬,想到白羽一心领导家族走正路,刚当上首领就死去,不由悲从心来。他马上改道去了龙虎山,从天师那求来符咒法印,在黑风庙前叩拜焚烧。一声霹雳,黑风大王像被震得粉碎,庙宇也起火烧成白地。

王生后来被派到吉安做了县令,他特别痛恨邪神庙。刚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书请旨,把境内的邪神庙全部拆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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