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雀

四位高手唱和早朝大明宫蒙曼杜甫写得

发布时间:2024/12/18 16:07:08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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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年,大唐乾元初年,李唐政权还都长安,肃宗主政大明宫,局势刚刚稳定。虽说安史之乱甫平,国家满目疮夷,人民流离失所。但是,朝廷威仪不能失,一切礼仪制度都慢慢恢复起来。肃宗宠臣、中书舍人贾至,一日散朝后,写了一首诗《早朝大明宫呈两省僚友》,描写肃宗还都后,大明宫会早上朝会的气象。银烛朝天紫陌长,禁城春色晓苍苍。千条弱柳垂青琐,百啭流莺满建章。剑佩声随玉墀步,衣冠身惹御炉香。共沐恩波凤池上,朝朝染翰侍君王。古代朝会贾至诗题“呈两省僚友”,同僚当然要写诗奉和。中书、门下两省官员很多,奉和诗作的人想来也不会少,但是传世的只有王维、岑参、杜甫三人作品。加上贾至的原唱,统称为“早朝大明宫唱和诗四首”。为了比较,将王维、杜甫、岑参三人奉和之作都录于下文:王维《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》绛帻鸡人报晓筹,尚衣方进翠云裘。九天阊阖开宫殿,万国衣冠拜冕旒。日色才临仙掌动,香烟欲傍衮龙浮。朝罢须裁五色诏,佩声归到凤池头。岑参《和贾至会人早朝》鸡鸣紫陌曙光寒,莺啭皇州春色阑。金阙晓钟开万户,玉阶仙仗拥千官。花迎剑佩星初落,柳拂旌旗露未干。独有凤凰池上客,阳春一曲和皆难。杜甫《奉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》五夜漏声催晓箭,九重春色醉仙桃。旌旗日暖龙蛇动,宫殿风微燕雀高。朝罢香烟携满袖,诗成珠玉在挥毫。欲知世掌丝纶美,池上于今有凤毛。这四首诗因为都是七律,且主题一致,历来有学者文人相比较。明末清初学者黄生认为杜甫写得最好,他在《杜工部诗说》中讲:“组织之工,天衣无缝,岂诸子可望其后尘耶?”但是,也有不同见解,许多学者认为杜甫奉和诗作应排在最后。蒙曼老师就认为,杜甫写朝会,这首诗很失败。大诏气象杜甫写律诗内行,但写富贵诗外行杜甫一生穷困潦倒,缺乏富贵生活的实际经验,写富丽堂皇的大场面,明显不在行。同样是写酒宴,李白“五花马,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。”自然豪放;杜甫呢?“酒肉如山又一时,初筵哀丝动豪竹。“缺少风流典雅。拿捏“朝省诗”力不从心首联“五夜漏声催晓箭,九重春色醉仙桃。”,对仗工整,语言华丽,单摘出一句都是好诗。但放在一起,就显得突兀,不搭调,上句正说暗沉沉的黑夜,下句突然就跳到浓艳的春色。刚刚五更天,早晨三、五点钟,天黑漆漆的,诗人如何看到“九重春色醉仙桃”呢?同样是扣“早”,贾至“银烛朝天紫陌长,禁城春色晓苍苍。”老老实实地说春色昏沉沉、苍茫茫看不清;王维呢,看不清就干脆不写景色,只写早上的活动、写动作;岑参也聪明,看不见但听得见,他写早上听到的鸡鸣、鸟叫。都是描写早,其他三人比杜甫这一联写的自然、聪明。格局小,宫廷气象不足颔联“旌旗日暖龙蛇动,宫殿风微燕雀高”。这一联放到别处真是好诗,无话可说,写得漂亮,苏东坡对这一联极口称赞。然而,作为一首“朝省诗”就显得格局小了。蒙曼老师认为,诗中“燕雀”太小气了,连大泽乡起义的陈胜都说,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”,可见中国古代文化意象中,“雀”是山野低微之物,上不得台面。“朝省诗”关乎宫廷威仪,写花、写鸟都是有规矩的。写花要写牡丹、桃花,不能写闲花野草;鸟也一样,写凤凰、写鹦鹉都好,而“雀”就显得太寒酸了,宫廷气象不足。而且,这一联中的“日暖”、“风微”让人有日上三竿的感觉,与诗题意不符了。“转”得突兀,还没早朝就散朝律诗讲究“起承转合”,杜甫颈联“朝罢香烟携满袖,诗成珠玉在挥毫。”感觉转得太突兀了,还没有早朝,怎么就“朝罢”了?贾至、王维、岑参三人诗中都写上朝场景,独杜甫直接散朝,这是杜诗的失误。恭维成分太重朝省诗一般都要恭维一下原唱者。王维、岑参都在末联中一笔带过。王维与贾至同品阶,所以“朝罢须裁五色诏,佩声归到凤池头”,只是写了中书舍人的职责,散朝后,贾舍人就该写诏书了;岑参的“独有凤凰池上客,阳春一曲和皆难”,恭维得太虚假,你的诗写得好,奉和很难,纯粹客气话。而杜甫的恭维就具体化了。颈联,“朝罢香烟携满袖”,以香烟代表皇恩,以携满袖喻意皇恩浩荡;“诗成珠玉在挥毫”,直接说贾至文才出众,字字珠玉。末联更进一步,“欲知世掌丝纶美,池上于今有凤毛”,用了两个典故。“丝纶”语出《礼记》,指皇帝诏书,“世掌丝纶”是说贾至父子两代为中书舍人,替皇帝起草诏书。巧的是,贾至父亲替睿宗皇帝写诏书,传位玄宗;贾至替玄宗皇帝写诏书,传位肃宗。玄宗说:“两朝盛典出卿家父子,可谓继美矣。”所以有“欲知世掌丝纶美”句。第二个典故。谢超宗是刘宋著名的文人,父亲叫谢凤,祖父是赫赫有名的谢灵运。孝武帝非常欣赏谢超宗的文才,“帝大嗟赏,曰:‘超宗殊有凤毛,恐灵运复出。’”杜甫这一句“池上于今有凤毛”是恭维贾至两代才华出众。朝会若论辞藻华丽,对仗工整,用典精准,谁也不敢说杜甫诗不好。但是,作为“朝省诗”,描写大明宫早朝气象,相比贾至、王维、岑参,说杜甫诗作最失败有理有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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