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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陈涉:燕雀,安知鸿鹄之志!
秦二世元年(公元前年)七月,陈涉于大泽乡揭竿而起。
陈涉,大名陈胜,字“涉”。
大家注意看这个涉字,多多少少,有些陈涉人生的缩影。
涉,一个三点水的水,一个步行的步。
陈涉,和吴广等大约九百余人,被发配到渔阳戍边。
当时,天降大雨,他们停在大泽乡,不能前进。
进退维谷,前进,不能如期而至渔阳,被砍头;后退,绝无退路,被酷吏折磨死。左右都是死,于是,陈涉决定和吴广带头反水起事。
另一个前情,必须交待一下。
陈涉曾经给人家当雇佣种地的时候,曾经对着他的一帮子穷苦兄弟说过一句话,“苟富贵,勿相忘。”
当时说完,被一种泥腿子兄弟嘲笑。大概是穷人一定会穷一辈子的思维作祟。
从这一点上来看,陈涉的性格,在当代,是有进步性的。那就是,想要活得更好的主观能动性,且潜台词是,我行!我需要机会!
于是,有一句很清高,用来形容穷酸文人的话,就出现了——燕雀安知鸿鹄之志。
就是说,普通人的眼界,如何能像巨鸟,俯瞰天下。
这里边,就有一种野心,还有霸气。
基于这一点,我是欣赏陈涉的。
秦二世元年(公元前年)七月,陈涉于大泽乡揭竿而起。
这句话的背后,意味着“以点带面”的全国性农民起义,正如火如荼般地爆发,而起因,正源于秦代一以贯之的酷刑与法令,它不得人心,它让民陷入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。
二、殷通:先发制人,后发制于人!
九月,秋天。杀气很重。
会稽郡守,殷通,找来项羽叔父项梁议事。
殷通对项梁说,“整个江西,都反了!”(江西,江东,指长江从安徽斜贯而北,至今江苏镇江市一段,形成一道略偏南北向的河流。其两岸一带的地方,古有江东、江西之称。)
殷通这话,有用意。
他之所以敢跟项梁说这话,说明两点:
第一、殷通想反;
第二、殷通想拉“有背景”的人,一起反。
很显然,殷通眼前这个“项梁”,就是一个“颇有背景”的人。
无论他在吴中,或是楚国,或是全国。
前面我们说过,项梁所承袭的“项家”,世世代代,为楚将。
“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。”就这一句话,把秦二世直接吓尿。
中国有句老话,“师出有名”。
殷通反秦,得“师出有名”。
盘算起来,项梁,是反秦必杀技的“上上选”。
想当初,春秋第一霸齐桓公,就是打着“尊王攘夷”的口号,九合诸侯,雄霸天下。
楚霸王项羽,后来也是听从了亚父范增的建议,将楚王后代熊心,从民间放羊的路上抢回来,成功将这个“吉祥物”,正确摆放在“人挡杀人,佛挡杀佛”的神坛位置,并号曰天下:“新版楚怀王2.0”。
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。这是人心。正谓“得人心者得天下”。
再后面,刘皇叔刘备,故伎重演:“我乃‘中山靖王之后’”。(中山靖王,刘胜,汉景帝庶子,汉武帝同父异母的老远远远远~~~~~数不清脚趾头的后代关系。)
不服,他姓刘!还不服,他叫刘皇叔!不服(扶)不行,可怜他生鸟个儿——叫“扶不起的阿斗”。
曹操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,同理。
所以,中国人谋事,讲求“正统”,即血脉正统,或血脉尊贵。
三、项羽:刀起头落!
会稽郡守殷通,阴气地和项梁说,整个吴中西面,都反了!这是“天要亡秦”的准信号!
想说,那个年代的古人,真的很相信“天道”说法。这也就不难理解,为什么历代皇帝,都喜欢称自己为“真命天子”。愚民,民愚之而已。
殷通曰,“先发制人,后发制于人”。
也对,也不对。得看什么时机,什么人,什么事。
怎么理解呢?
因为他说的“这句话”,被对面坐着的项梁给“瞬间吸收”了。
所以,我说,也对,也不对。时机不对,我为鱼肉,人为刀俎。
于是,项梁现学现卖,直接和殷通打了个招呼,就跑出屋去找项羽,让项羽做好“准备……”,回头再进屋的时候,一切看自己的“眼色“行事。
我特别喜欢太史公在此处用的一个动词——眴(音“顺”,就是“使眼色,挤眼子”的意思)。
“梁复入,与守坐,曰:‘请召籍,使受命召桓楚’。守曰:‘诺’。梁召籍入。须臾,梁眴籍曰:‘可行矣。’于是籍遂拔剑斩守头”(《史记.项羽本纪》)
也就是说,项梁起身跨出门子后,大致是告诉了项羽,等下直接听召唤进屋,砍了殷通的头,直奔会稽郡守“官方印绶”——会稽君范围,代表朝廷,发号施令的通行证。
从反面,还印证一个问题,那就是项梁和项羽,早就将“斩杀殷通”的事,谋划、演练过很多回。否则,于坐上,怎么可能一个眼色之下,项羽就把殷通的头给砍了,那个霹雳手段——稳、准、狠!众人皆惊,于是,项羽又接连砍了百十号人。
“一府中皆慑服,莫敢起。”(《史记.项羽本纪》)
一个人,没有霹雳手段,没有杀人不眨眼的狠劲,在那样一个奸雄并出的时代,是万万干不出“西楚霸王”这个头衔的。
四、项梁:爱理不理,高攀不起!
这件事以后,项梁召集吴中子弟,告诉大家,为什么他要干这么件事——杀殷通,反秦。包括项梁之前暗自练兵的所有准备工作,都是为了等待这样一个“绝佳起事”的机会。
对外,项梁可以说,“殷通谋反”。他身为楚国世世代代将门之后,锄奸务尽。
于是,这件事之后,项梁将曾经跟随自己的忠诚豪杰一一军中封官——校尉、候、司马不一。其中,一个吴中男子不服,说,大家都封了官,凭啥俺没分到果?
项梁直接怼他一句:早先的时候,我主持一场丧事,让你去办事,当初你说你办不成,不给办。那今天,你想让我给你办事,对不起,LZ也不给办。
昨天的我,你爱理不理。今日的我,你高攀不起。
这件事之后,吴中子弟,越发服气项梁的为人、用人、弃人之本事。
梁曰:“前时某丧,使公主某事,不能办。以此不任用公。”众乃皆服。(《史记.项羽本纪》)
从那以后,项梁正式成为会稽郡守,项羽为副将,佐项梁。以其会稽郡守名义,发号施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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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张咏红
/10/3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