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
鼹鼠饮河

孔子虽然是圣人，但为人谦逊低调，很多人都不太了解他，也想要了解他。

有一次，晋国的赵简子遇到了子贡，就问他，

孔子为人如何？

子贡很诚实地回答说，

我不能完全了解。

赵简子听了以后很不高兴，

什么？先生以孔子为师几十年，一直到学业有成才离开孔子，现在我问你你的老师为人如何，你却说不知道。这是什么意思？

子贡平心静气回答道，

哦，是这样的。孔子好比大江大海，我不过是个口渴的人到了江海近前想要饮水，只知道饱腹而已。我和夫子的境界，怎么可以相提并论？

赵简子听了以后若有所思，

先生所言甚是！

是的，对于世间的大道理，我们通常并没有深刻地领悟，没有圣贤加以开导示现，我们是难以理解和明晰的。

所以，世间的人对于圣贤之道一直没能很好理解，却又想要去理解。对此，他们有着许多的误解，却只有在机缘和合的时候，才能得到释疑。

2

草难鸣钟

有一次，赵襄子见到了孔子本人，于是发出自己的疑问，

先生托身以求见诸侯，前后见过七十几个国君，却都没有行得通。在下愚昧，不知道是世上实在没有英明的君主呢，还是先生的主张本就难以实行？

孔子并没有回答他。

后来有一次，赵襄子见到了子路，他不仅把之前这一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子贡，而且还带着自己的情绪，

我曾经以先生的主张问他，先生却不回答。如果确实知道，而不回答，那就是故意隐瞒，隐瞒自己的主张，怎么称得上是仁厚？如果他真的不知道，那就说明他智慧有所不足，这样又如何能被称为圣人？

子路不卑不亢地说，

假如天下的鸣钟用草茎去撞击它，难道能使它发出声音吗？你这样问先生，不就是用草茎来撞击鸣钟吗？

是的，燕雀安知鸿鹄之志，生长在低地的动物，也不会理解龙凤的冲天之姿。

对我们来说，生存很重要，它关系着我们的身体；生活也重要，它关乎我们的内心；生命更重要，它攸关我们的灵魂。人生总有穷困与通达，这既是命运，也是在提醒我们自己：未来要种什么样的种子？

3

道义欤？命运欤？

有一次，卫国的将军文子问子贡说，

鲁国执政季文子曾经三次穷困，又三次通达，到底是为什么导致他这样的？

子贡于是回答道，

他穷困的时候，能够侍奉贤人，通达的时候，能够举荐穷困的人；他富裕的时候，能将财物分给贫苦的人，尊贵的时候，能礼待贫贱的人。穷困的时候，侍奉贤人就不会受辱；通达时，举荐穷困的人就是忠于朋友；富裕时，能把财物分给穷困的人就会使宗族亲近；尊贵时，能礼待贫贱的人就会使百姓拥戴。他获得这些，是因为道义；失去这些，是因为命运。

文子又问，

有人失去了这些，却不能得到它，请问这又是为什么？

子贡于是回答道，

那是因为他穷困时不去侍奉贤人，通达时不举荐穷困的人，富裕时不把财物分给穷人，尊贵时不礼待贫贱的人。他得到这些，是因为命运，他失去这些，是因为道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