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燕雀 >> 燕雀的形状 >> 斛珠夫人满腔深情未错付,从此就是有情
方鉴明,这个杀伐决断、潇洒俊逸的清贵公子,背地里却是皇帝的柏溪,虽出身显赫,却暗自承袭着帝旭的所有灾厄、伤痛。新婚第二天,又亲手将所爱之人,送给帝旭为妃。
在满朝文武看来,他先是养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鹄库王子,又亲手把得意弟子送给皇帝为宠妃,当真是野心昭彰。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?若说,送海市入宫是出于私心,那教养方卓英,则完全是出于止息纷争的大爱。
他这一生,大徵、社稷、百姓都在个人安危之前,唯独海市,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的例外。总以为,送海市入宫,是不得已为之的临终嘱托,可直到海市赈灾归来才明白,他果真是用心良苦。
朝堂如战场,步步惊心。
海市因女扮男装一事,被揪住不放,再加上私放方卓英,又留下口实,朝臣们定要给她安一个祸国欺君之罪。就算帝旭一意孤行地压下了此事,可满朝文武岂会善罢甘休?
这不,西平港灾情严重,也能被编排成斛珠夫人幼年逢仙,堪为使者前往祭祀。实际上,明理人都知道,祈祷无非是一种寄托,唯有扎扎实实地开展救灾、安抚百姓,才是根本,可偏偏无人站出来戳破此事。
仅靠方鉴明一人之人,如何抵挡得了众口铄金?更何况,昶王在背后推波助澜,引发的皇权之争,让朝臣们唯恐避之不及,又怎会再出头。就这样,斛珠夫人前往赈灾,势在必行。
只不过,千算万算,不如有实力、真能干。海市心思缜密,不仅解了灾情,还因祈雨成功被西南百姓如奉神使。帝旭大喜,赐巡天之印,准议政。
朝臣一:此事万万不可,我大徵建国数百年,从未有过女子上朝议政的先例啊!
朝臣二:此事这可是坏了祖宗的规矩,断然不可如此啊!
帝旭:当初让斛珠夫人去赈灾,朕记得你也上了折子,为何现在才说女子不能议政?
本想将军,不料竟被帝旭“反将”,无可辩驳。这才明白,方鉴明送其入宫的一番苦心:其一,若以遗孀身份活着,过往树敌自会把一切算到海市头上;其二,若放海市离朝,前无庇佑,后有追兵,永无宁日;其三,若有皇妃身份加持,即便有怨言,也会心生忌惮。
宦海浮沉数载,他自知,为官为臣总会成为“背锅侠”,做对了,是理所应当,做错了,就成为对手之中的把柄,然而,对掌权者的敬畏之心,却让他们不敢公然对皇帝质疑。
至此方觉,方鉴明送海市入宫的深谋远虑,远非常人可及。
一、若未生花毒无解,海市就是真正的皇家亲眷,既免去稍有不慎,就陷入刀俎鱼肉之困局,也可算是有了一个归宿,等于上了双重保险。可这也意味着,从此君臣有别,难道他的心不痛吗?
当然痛。然而,爱人平安,比相守更重要。曾经以为,“山无棱,天地和,乃敢与君绝”便是人间极致的浪漫,到头来才发现,爱人平安,才是终生浪漫的开始。
若方鉴明的选择,是不顾一切地与海市相守,就算帝旭护得了一时,怕早晚也会成为朝臣们发难的由头。届时,就算没有未生花毒,两人也无法长相厮守,哪还有未来可言?
二、若未生花毒可解,帝旭会成全他们。他于帝旭而言,既是君臣,也是战友,不是亲兄弟又胜似亲兄弟,且早就明言希望两人解除柏溪,还他自由,只不过,是他自己对于过去无法释怀,而已。
斛珠夫人于帝旭而言,是缓兵之计,也是名义上皇妃,无论是出于挚友之情,还是出于对缇兰的两情相悦,早晚会放其离开。
世事难料,有多少悲欢,就有多少无奈。有时分开,不是不爱了,是爱极了。方鉴明看似残忍的选择,却是忍下生离之苦,甘愿担起骂名,独自吞下所有的痛楚的主动担当。可往往,做出选择的那个人,要承受的却更多。
三、他珍爱海市,亦深知其为人倔强,认定了的人或感情,不会轻易改变。若没有生死考验,即便误会重重,假日时日两人也能冰释前嫌。
只因他对方海市的情义,不曾减弱丝毫。海市胃口不好,他便差人送去饮食喜好;侍女一声惊叫,他竟连君臣之嫌也忘了避开,径直冲入浴场;病体孱弱不已,他也不顾帝旭的千般劝阻,不远千里奔袭西平港,只因害怕万一。
尤其是,深夜隔帘把脉那一幕,怕不只是海市不舍得放手,就连他自己,亦是万般不舍吧。这般满溢而出的爱意,方海市又岂会不知?
当初,方鉴明接力琅嬛,救了叶海市,如今,方鉴明的未生花毒,唯有龙尾神眷顾方可有解。兜兜转转,幼年逢仙的缘分,成了方鉴明重获新生的契机,是否也未可知?
终究,满腔深情未错付,从此就是有情人。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,不足以谈人生,没有心甘情愿付出过的人,不足以说爱情。余生,愿你携一人手,自此恩爱不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