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左传》云:“陈,太昊之虚也。”陈的本义是昊天上帝信仰、圣告。
陈氏是舜帝之后,舜帝是感“大虹”而生的,是纯粹、神圣的出生,因为至高之神是超形绝像的,而“大虹”也没有人以为的实体。
这似乎可以解释为何陈氏在古代历史中被认为是神明之后,如《左传·襄公二十五年》载(郑子产所言):“先王赖其利器用也,与其神明之后也,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,而封诸陈,以备三恪。”
普通中国人自认为是龙的传人、龙的隶民,也就是甘愿接受龙的统治的非自由的人,是淹没在人性洪水中的人。龙的实际统治始于汉高祖刘邦,刘邦是感“蛟龙”而生,这是一种似是而非的感生,混杂着人与非人或动物的宗亲关系,就如龙的形象是鹿角、猪头、蛇身、鱼鳞、鸡爪等等的不伦不类的生死组合。
由此可见,刘邦是不是人确实是一个问题,刘汉是不是人的王朝也是一个问题,这些问题像迷雾一般笼罩着中国。这是古老昊天上帝信仰失丧的结果。
龙谐音聋,与聋的意思有关。圣经里说:“有耳朵可听的就应当听。”“有耳朵可听的有福了。”人没有耳朵可听吗?看上去明明有啊?但圣经所言的听是“听见所听见,看见所看见”,不是人的认识本性的看与听。
刘邦有耳朵可听吗?刘邦起事是响应陈胜起义,他是有耳朵的,听到了历史变革的声音,听到了陈胜说的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”、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”,也听到了他自己的心思,他放弃了亭长之职,背叛了曾经效忠的秦国,做起了义军首领,想当一当“王侯将相”。
陈胜说:“大楚兴,陈胜王。”然而陈胜建立的却是张楚。张楚与大楚看起来、听起来都非常貌似,实质却根本不同,大楚是“大楚兴,陈胜王”的大楚,张楚是分割天下,谋害陈胜王的张楚。张楚其实是象征着人们对陈胜的误解、曲解、利用,它其实与秦相张仪诳骗、羞辱楚怀王有关,也与张良雇佣大力士暗杀秦始皇有关,他们似乎代表着敌对的两边,实质上却可能是同一魔鬼的乔装打扮。
刘邦是继承的大楚还是张楚呢?他的得力助手正是雇佣大力士暗杀秦始皇的张良,如此看来,他继承的是张楚,然后得到秦国的衣钵,继承了大一统遗产,这或许就是他的“鸿鹄之志”。
刘邦的听觉更像是一种政治嗅觉,鼻子与耳朵、头脑与良心分不清。刘邦或许也听到了自己无法继承大楚、只能延续张楚的宿命,他称陈胜为隐王,而他自己或许只是台面上的傀儡。这样的自我认识或许就是龙的含义,好像有耳朵,其实没有;好像没有耳朵,却又听到了什么。
《史记·陈丞相世家》载:“里中社,平为宰,分肉食甚均。父老曰:‘善,陈孺子之为宰!’平曰:‘嗟乎,使平得宰天下,亦如是肉矣!’”
父老说的“善,陈孺子之为宰!”和陈平说的“使平得宰天下,亦如是肉矣!”可谓陈平一生的预言,也可谓陈平一生的总结。
陈平一生充满传奇色彩,陈胜在起义后,他先是投奔项羽,后来投奔刘邦,六出奇计,为刘邦夺取天下起到了重要作用。刘邦去世后,陈平顺势而为,助吕后及诸吕得政,吕后去世后,又助刘氏复政,“吕太后立诸吕为王,陈平伪听之。及吕太后崩,平与太尉勃合谋,卒诛诸吕,立孝文皇帝,陈平本谋也。”(《史记·陈丞相世家》)
先助吕氏,后复刘氏,这其实与陈平先助项羽,又助刘邦如出一辙。经过这一变化,天下才终于安靖、稳固下来。项羽可以改变天下,但不足以安靖天下,吕氏也不足以当政天下,而刘氏不经过这次翻打,也不足以当政天下。刘氏是天下大乱的渔利者、既得利益者,连秦始皇也不能使国祚绵延,何况起于布衣、起于大乱的刘氏,不经历翻打或捧杀,不能保一方平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