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雀

一场车祸改变命运,80后卡车司机变画家,

发布时间:2023/5/29 20:29:11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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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,15岁辍学,连初中都没有读完,18岁就来到厦门打工。

他当过保安,酒店服务员,开过出租车,中巴车,后来开卡车开了十年多。

开卡车的十多年里,他躲在狭小的驾驶室里安静地画画,就这样撑过了漫长路上的孤独。最终在年,他成为了继徐悲鸿、叶浅予、齐白石和何天健等画家之后,又一个中国人在丹麦康奈艺术展上出展作品的中国人。

他就是开卡车的画家,孔龙震。

“也许这辈子我到最后都画不出大师级的作品,但是我在实现的道路上。”

年的孔龙震出生在一个河南太康县境内一个偏僻小乡村。村民多数姓孔,是很久以前流落此地的孔子后裔(有家谱)。

在偏僻的小乡村里,村里老人教育孩子的方式生儿仍是“野生放养式”的,所以在“德、文、艺”方面的教育机会是零。

6岁那年,孔龙震死活不去上学,他觉得去读书就失去了唯一的自由。眼看同村的孩子都去读书了,他的父母急了。最终是校长压着他走进了学校的课堂。

新书发下来的那一刻,他被课本上的插画吸引住了。别的同学在认真地上课,他就在课堂上看书中的插画,甚至在书本上涂涂画画。

不喜欢读书的孔龙震,经常是一个学期还没有过,课本就被他涂涂画画的一塌糊涂了。尽管孔龙震书读不好,但他发现自己是全校画画最好的人,甚至还有同学叫他“小画家”。

“小画家”的称号,一度让孔龙震沾沾自喜,“我天生就是画画的料。”

这样的想法在孔龙震的心里扎了根,可是偏僻小村子里的人都觉得除了上课之外,干和上课无关的事情都是旁门左道,甚至连孔龙震的父亲都打击他,“画画是女人才干的事”。

为此父亲没少打骂他,越打他越不爱学,越不学成绩越差,越差越遭父亲打骂,如此恶性循环,让青春期的孔龙震越来越叛逆。

终于,孔龙震15岁那年,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后,彻底放弃了学业,成了社会青年。

没有硬学历的孔龙震和所有过早进入社会的人一样,干过最底层的工作,当过保安,服务员,开过出租车,中巴车,卡车。

什么都做不好的孔龙震,生活一直都很拮据,“,我觉得自己长得人高马大的,却很愚蠢,无论做什么工作,都做不好。”

觉得自己很蠢的孔龙震,心中依然藏着儿时当“画家”的梦,却不敢宣之于口。

辗转来到厦门后,孔龙震发现在书店里只看书不买书,不会被赶走。

这让生活一向拮据的他,欣喜若狂,一有空就到书店去看画册。慢慢地,孔龙震又重新拾起了画画的爱好,还认识了一些爱画画的朋友。

可他不敢告诉在老家的父母,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的儿子依然喜欢涂涂画画。

父亲曾经对孔龙震说:“绘画这个东西,没有出息,一定要等到赚够了钱,退休以后你再去玩。”父亲这番的劝言,孔龙震接受了。

要不是那场车祸,或许孔龙震到现在还是一名为了生活碌碌无为的卡车司机。

那次,他和弟弟在郑州装了一车水果,一口气开到福建。路过福建漳州龙岩一个“魔鬼路段”时,刹车突然失灵,货车停不下来。旁边全是高架桥,还有悬崖。

虽然惊慌,但求生是人的本能,慌乱中孔龙震开始想办法自救,一直挂低档控制车速。可是发动机轰轰响,感觉要爆炸一样的响。

听着发动机像爆炸一样的响声,孔龙震心中充满了绝望,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。

突然,他看到前方有个警示牌前方2公里有避险车道。孔龙震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,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鼓励:“我再坚持2公里,可能死不了。”

最终是避险车道救了孔龙震,他和弟弟都安然无恙。

面临死亡威胁的那一刻,孔龙震突然明白,“这个世界上,无论你拥有多少财产,拥有多少东西,就在那一刻所有东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短短几分钟让孔龙震感悟到人生无常,有梦想就去实现,你等得起,梦想等不起。

那次事故后,孔龙震重新拾起画画,没有上过一天正规美术课的孔龙震,就开始自学,学习各种绘画知识。

画画的第6年,孔龙震的生活旧然窘迫,依然为了生活开着卡车跑长途。

那年,他在卡车上画了一幅《磨道之驴》的画,他说自己就像磨道里的驴子一样,为了生活一圈一圈的拉着磨,停不下来也找不到出路。

一边是自己的梦想,一边是养家的压力。他给了自己十年时间,想要实现梦想。

可是坚持了6年,孔龙震发现自己两边都没有着落。放弃又不甘心,继续又太难太累。就这样,孔龙震被生活和理想来回不断的拉扯着,怀疑着自己,几乎都要坚持不下去了。

普通人想要坚持梦想有多难?

朋友们说孔龙震:白天开车,晚上画画,偶尔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,他就在驾驶室里画画。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,但是他对不起家庭,这倒是真的。生活上都过不去的人,还一直坚持去画画。

孔龙震的老婆说:“有他等于没有他,还不如没有他。”

贫贱夫妻百事哀,因为妻子不支持,生计困难,所以他们夫妻俩没少吵架。

有一次,孔龙震刚在餐馆里做完事情,和兄弟们喝了几杯。他老婆看见了,非常生气地骂孔龙震。

这时,孔龙震也火了,摔了杯子,夫妻俩直接吵了起来。

原来是餐馆生意很忙,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忙到晚上12点,但利润微薄,勉强养家糊口。妻子一直等着他的好日子,但等来的是孔龙震为了画画不挣钱,不出车,一天到晚都在画画。

为了缓解餐馆人手不足的压力,偶尔妻子会叫孔龙震来帮忙,但显然孔龙震更愿意将自己的时间花在画画上,“我如果天天都在这里帮忙,就等于打杂的,就废了。我的生命是应该创造更有价值的东西,我相信我自己。”

所以,两个人经常因为这个问题吵架。

最早的时候,孔龙震问老婆:“你想做一个司机的老婆,还是一个画家的老婆。”

她说:“我想做一个画家的老婆。”

“好,给我时间,十年之内,我就让你做一个画家的老婆。”

然而十年太长,生活压力太大,熬到了第9年,他老婆受不了孔龙震的不养家,不上班挣钱的日子,开始扛不住了。

年下半年,孔龙震转行当了职业画家,有好几个月没有收入。

那几个月,生活开销全靠他老婆那家利润微薄的餐馆。当时,他老婆生活压力大的逼着孔龙震回去开卡车。

被逼急了的孔龙震,直接当着老婆的面把驾驶证给撕了个粉碎,气呼呼地说:“我就是死,饿死,也不再去开车。”

决心下得很大,但他还有两个孩子要养,还要交房租、店租。

扛不住压力的孔龙震,把驾驶证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捡起来,拿胶布把撕得粉碎的驾驶证慢慢地一点点地粘起来。

这一刻,他粘的不是驾驶证,而是对生活,对梦想地妥协。

曾经有一段时间,孔龙震只要一上车,一抓到方向盘,就会趴在方向盘上痛哭一通。“我觉得我这辈就应该是艺术大师。”

这是因为,在开车的路上他有很多画画的灵感,可走在路上的大卡车不能随便停车,他眼睁睁看着画笔就在自己边上,却无法拿起笔画个痛快,那感觉太痛苦了。

曾经有人这么形容过孔龙震,“身体属于卡车,灵魂属于绘画。”

他甚至想过,哪天要是出个事故,瘸一条腿就好,这样他就可以在家画画了。

有人问他,你这么辛苦,最终想要追求什么东西?

孔龙震说:成为艺术家。

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,孔龙震是孤独的。他有一幅画,画中有一群鱼和一只蝌蚪。一群鱼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不停地努力的游,只有那只蝌蚪和这群鱼是反方向的游。

他觉得,自己就是那只另类的蝌蚪,“大家都在朝着那个方向走,而我却朝着相反的方向,寻寻觅觅。”

孔龙震则觉得,自己就像根草一样,长在一堆石头中间,就这么顽强的活下去。“对我来说,画下去就是活下去,活下去就是画下去。”

画下去,活下去,这是他的信念。

念念不忘,必有回响。

自从年,孔龙震将自己在驾驶室上画的画摆在厦大沙滩上展出后,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画展后,不仅吸引了大量的媒体报道,也和画画结下了更多的缘分。

直到年,他拜了瑞典华籍艺术家王彤为师。

那是他和绘画有了真正交集的时刻。为了缓解孔龙震经济压力,让孔龙震能安心绘画,在王彤妻子的牵线下和一家画廊签订了一年12万保底购买他的画作。

年这一年,对孔龙震来说是一个里程碑,因为他继徐悲鸿、叶浅予、齐白石和何天健等后,又一个收到丹麦康纳艺术会展邀请的华人画家。

丹麦的康纳会展说:孔龙震的绘画的题材与风格,与我们通常所见到的中国当代绘画有很大的差别。

“有时候我在想,对小学毕业从未学过画画的我,能获得这样的荣誉,是不是可以满足了呢?但是我后来意识到,自己在这条路上才刚刚开始。”

此时的孔龙震正朝着梦想的道路一步步的前进。

随着孔龙震开画展的次数增多,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开卡车的画家,孔龙震。

有一天,孔龙震的画展上来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,和很多匆匆看展的人不同,她仔细阅读展板上的介绍,认真欣赏孔龙震的作品,一幅一幅驻足停留,从前面绕到后面,再从后面绕到前面。

会展负责人以为她是学艺术的,所以研究的仔细。看她要离开,赶紧上前喊她。

这时,才知道她不是学艺术的,只是看了孔龙震的作品深受感动:原来人生除了约定俗成的成功,还有更多不同的活法。

很多人希望自己能像孔龙震那样实现梦想,却又做不到孔龙震的坚持。

有个网友说:从小自己有个作家梦,这个梦想还被初中的语文老师嘲笑过。当时自己觉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,这老师这辈子也就是语文老师了。

没想到多年后,自己考上了非常普通的一本,学的是会计。

她讨厌会计,可她明白会计就业前景好,薪酬高,而作家在没有出名之前,吃饱饭都是问题。

为生活,她选择了妥协,放弃作家梦。

有时候,坚持和放弃就在一念之间,放弃有放弃的理由,坚持有坚持的信念。

不管是放弃还是坚持梦想,都会有很多的挣扎和不甘。只是有人把梦想坚持到底,美梦成真了。

想起一句话:没有一颗心会因为追求梦想而受伤,当你真心想要某样东西时,整个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帮你完成。

孔龙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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