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雀

一只小小的麻雀到底把我们怎么着了

发布时间:2023/3/10 16:27:50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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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记得小时候,老式的瓦片房檐下那“扑扇着小翅膀”的声影,她们一点也不漂亮,一身麻黄色带着斑斑老虎纹似的外衣,在树梢里和一旁的电线上跳动着,黑色小尖的铁嘴快速开合着,发出机关枪样的“叽喳”声,老人们都说,这些麻雀可坏了,吃庄稼,还一群一群的。

雀鸟像是从古到今都是渺小的代名词,她们聒噪,又极活跃,还总与人类相邻而居,她同另一个堂而皇之飞进人类家中燕子的命运截然不同,一个人人喊打,一个开门揖“盗”,一句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”就把她钉死在了耻辱柱上,并在人们千百年的传颂中,变成了无志和卑微的代名词,她们不会懂生存与价值观之间的关系,也不需要去懂,她们只是顽强的活到了现在,并在邻居的帮助下,把自己活成了“二级保护动物”。

她们依然叽叽喳喳,但铺天盖地,黑压压却没有了,当高楼林立时,那光洁的墙面的没了那遮风避雨的小洞穴,也同样失去了营造泥巢的能力,她这个“害虫”和燕子这个“益虫”一样都失去了家园,她背负了千多年的骂名就这么稀奇古怪地消失了。

当人们开始怀念鸟语花香时,打开窗户,你只能看见道旁仪式样的花朵,听见嘈杂的汽笛声,千篇一律的红黄色花朵,独独缺少的是那聒噪的有趣小精灵,于是人们开始厌烦眼前这巨大的钢铁牢笼,从自我囚禁到自我放逐,那渺小的灰扑扑的身影在一点点放大,她们是麻雀,树梢间静看着庭前花开花落年复年的时光流逝。

她们来了就不走了,她们决起而飞,抢榆枋而止,时则不至,就把自己放在地上,她们不像她们的邻居待时而动,更没有大鹏的扶摇九万里,她们是平庸而渺小的,他们四季停在原地,夏天里吃虫,冬日里食麦,这一切的仰仗不过是那身最不起眼的羽毛和瘦骨伶仃的小身板。

但是就这样,他们依然是有用的,她们一边被骂着“老家贼”,一边贡献着自己的小身板,她们是“雀酱”,辛追夫人的“雀酱一资”让我们知道这绝然不是什么平常的食物,随葬的《遣策》记载:鱼魫一资,内魫一资,鱼脂一资,肉酱一资,爵酱一资,而这爵酱正是“雀酱”。

遣策

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记载:雀肉:甘、温、无毒;雀卵:酸、温、无毒;雄雀屎:苦、温、微毒;雀肉:老人脏腑虚弱,肾冷偏坠(疝气),小肠高气,赤白痢,内外目障;雀卵:男子阳痿、女子带下、便溺不利;雄雀屎:目中翳膜,小儿口噤中风,疮疖末破,喉痹乳蛾。

常说“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”,一只小小的麻雀不过是经常食虫,偶尔食粮,田野里被草人吓唬,被杀虫剂殃及池鱼,人家里被主人驱赶,被主人食用,她又何止是“五脏俱全”,而是一个不惧骂名的“十全之鸟”。

李白早年与名道士司马承祯同游时有诗吟到: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。”直把自己比作一只大鹏鸟,但失意时说自己是一只勤劳安分的麻雀,不去追逐道上覆车后落下的粟粒,表达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志向高洁,或许麻雀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排上些用场。

诗是这么写的:“嗷嗷空城雀,身计何戚促。本与鹪鹩群,不随凤凰族。提携四黄口,饮乳未尝足。食君糠秕馀,尝恐乌鸢逐。耻涉太行险,羞营覆车粟。天命有定端,守分绝所欲。”(《空城雀》)

从来只有麻雀的殇,却没有麻雀的好,作为一个最卑微的事物,她活到了如今,终于她”守得云开见日出“,但却在今人的惋惜中走向了零落和凄凉,那遮天蔽日的黑只有在那黑白的影像里肃穆高扬,一如那芳华里逝去的刘峰,入眼的尽是”大鹏“,而他这只最不一样的”麻雀“意动的一次啄食,最终只能在凄凉的晚景里等待、等待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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